极其浮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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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瑞文】变数(番外1上)

活久见的变数番外有木有!祝大家粽子节开心!
变数(番外一1)
端午节前一天,是王博文一周一次的治疗时间。
说是治疗,其实就是去私人诊所跟医生聊上一个小时。
“今天来这么早?”刘医生下午刚来到办公室,就看见王博文安安静静坐在等候室,跟平时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,没有玩手机。
见她来了,王博文站起来微笑冲她打招呼:“刘医生下午好,以为今天会堵车,所以出门早了点。”
刘医生是这家心理诊所的招牌医生,已经负责王博文一年多的时间。王博文跟他接手的其他病人很不一样,其他病人大多不愿承认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,极力回避、不愿面对精神治疗,而王博文从一开始就坦然接受自己患病的事实,坦然地把自己当做一个病人。
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,好处是聊起来轻松,医生可以不用避讳某些话题,坏处是病人自己看得透彻,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漠然,医生很难抓住他的症结所在,无法对症下“药”。
“怎么过来的?搭地铁?”两人分别坐在办公桌两头的椅子上,刘医生双手交握问对面的人。
王博文摇摇头:“不是,他送我来的。”
刘医生自然知道“他”指的是谁。王博文第一次来治疗,就是那个叫孟瑞的男人带来的,在来之前,孟瑞已经把他们之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作为患者资料告诉了她。
从第一次治疗开始,王博文就像默认她都知道似的,在交谈中一直用“他”来称呼孟瑞,仿佛别人在他眼里都是有名有姓的,只有孟瑞是一个第三人称的“他”而已。
这也是刘医生一年以来最头疼的问题,她一直无法探清孟瑞在王博文心里究竟处在什么样的位置,到底是无关紧要,还是举足轻重?

唠家常的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,王博文跟刘医生道别后走到外面,在外厅等着的孟瑞立刻上前,旁若无人地拉起他的手走出去。
一路上孟瑞什么也没问,车子缓缓驶入老小区,停在楼洞前,王博文自己打开车门下车,孟瑞要送他上楼,他摆摆手微笑着说:“你先走吧,这还是上班时间呢。”然后抬起手拍掉孟瑞肩头的一团柳絮,“早点忙完早点回来。”
孟瑞点应下,目送着王博文上楼,然后返回车上,发动引擎。
这里王家的老房子所在的小区,是他和王博文一起长大的地方。当年王家举家搬迁,托人寄卖这套房子,孟瑞立刻出手买了下来。
他们回来首都之前,孟瑞就告诉了他们这件事,二老一番商量,决定还是住回这套老房子里,王博文自然听从父母的安排,搬回了自己的小房间。
三年并不长,却足以改变很多事,对门邻居换了人,楼下的张大妈抱上了孙子,楼上的李大爷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。
对比起来,他们一家人还是跟以前一样,一对父母加上小儿子长期住在这里,大儿子住在外面,偶尔回家住。
一切似乎都没变,一切好像又都变了。

晚上孟瑞赶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6点,快入夏天黑得晚,天边的晚霞透过西边的晒台洒进屋里,落在他们老旧的书桌上,窄小的铁质上下床上,空气中的微尘在昏暗的阳光里飘飘荡荡,让他恍惚间产生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。
然而老天怎会如此好心。
世上最求而不得的便是后悔药。
孟瑞刚把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在书桌上放好,王博文就来到房门口喊他吃饭,他来到客厅,方方正正的老式餐桌正好一人坐一边。
晚饭是清粥小菜,还有一人一个粽子。
一家四口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说话,孟瑞先帮王博文和妈妈剥了粽子皮,然后剥开自己的粽子,像小时候一样,把里面的瘦肉馅用筷子弄出来,放到王博文碗里。
王博文小声说谢谢,默默夹起来吃,王爸爸王妈妈自顾自吃饭,一副稀松平常、见怪不怪的模样。
晚饭后,王博文洗碗,孟瑞给王爸爸沏茶,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沙发上说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,孟瑞便将话题代入重点:“爸,妈,我那边已经重新装修过了,小白这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。”
王妈妈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,回过头来说:“这么快?你已经住进去了?”
孟瑞点头:“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了,测过好几次甲醛,一定不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影响。”
王爸爸喝了口茶,沉默片刻道:“既然医生说对治疗有益,而且小白现在上学的地方离你那边也比较近,那就让他搬过去吧。”
王妈妈心不在焉地拿着遥控器调台,带着担忧压低声音说:“但是这个事不知道小白他愿不愿意,他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能勉强他……”
虽然经过近两年的治疗,王博文的病情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控制,从前那些记忆回闪和自虐倾向已经几乎没有了,但是精神疾病毕竟不同于其他病症,他们作为旁观者完全看不出他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,没有人知道他将伤痛的往事冰封雪藏在了什么地方,又会在什么时候无预兆地爆发。
孟瑞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心,郑重承诺道:“爸妈放心,我会好好跟他说的。他到了那边,我一定好好照顾他,不让他再受一丁点伤害。”

洗了澡回到房间,王博文正在书桌前写日记,一直到他合上本子,孟瑞才上前,俯身从轻轻背后拥住他。
王博文稍稍偏头蹭了蹭孟瑞的脸颊,柔软的小手主动覆上孟瑞挂在他身上的大手,孟瑞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无名指上与自己同款的戒指,在台灯的映照下闪着低调柔和的光。
“上午的辩论会怎么样?”孟瑞低声问。
“不怎么样,对方辩手实力太强,我们社团就是去走个过场。”王博文放开手,从桌上孟瑞带来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白纸,拿起笔在上面乱画。
“辩题是什么?”孟瑞接着问。
王博文一边歪着头画画一边回答:“咸粽子好吃还是甜粽子好吃。”
孟瑞笑了:“这种问题也值得你们新闻系的学生辩论?”
王博文前年从X市回到首都,孟瑞有意让他继续学音乐,他却选择学新闻。本来让他继续念书也是打发时间,顺便让他学着多跟外面的人交流,有利于病情恢复,没想到他一板一眼学得很认真,学生会、社团一样没落下,还利用课余时间考了好几个证。
孟瑞静静看着他画画,见他涂了一只三角形的物体,还在上头画了细细的绳子,孟瑞心痒痒的,伸出手握住他拿着笔的右手,带着他在纸上又画了一个粽子,小小圆圆的,颇为憨态可掬。
“你这只是什么馅儿的?”王博文问。
“奶香馅儿的。”孟瑞说着把头伸到前面,在小孩儿红润的唇上啾了一口。
王博文被他亲个正着,整个人一愣,握着的笔啪嗒一声倒在桌上。
孟瑞心头一沉,小孩儿还是有些惧怕过于亲密的接触。
他们上一次亲吻还是在去年生日的时候,王博文亲手给他做了生日蛋糕,孟瑞瞧着小孩儿水汪汪的眼睛,情难自制,忘了医生的嘱咐,把人按在墙上吻了半晌。王博文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,孟瑞松开他时才发现他面色苍白,满脸冷汗,嘴唇发抖,话都说不清楚。
那个生日让孟瑞永生难忘。
而这次亲吻是在刘医师的授意下进行的,她说是时候让他直面过去的事了,再拖下去他可能真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快感缺失,不再抱有信心。
幸而这次王博文的反应并不强烈,他很快恢复平静,到了睡觉时间,闭着眼平躺在床上,任由孟瑞像从前那样揽着他的腰。
正当孟瑞以为他睡着了,他却缓缓睁开眼,抿了抿唇,小小声问:“我就要搬过去跟你住了吗?”
语气绵软平淡,像是只在确认一下这件事是否属实。
孟瑞本就没有睡意,闻言抬起胳膊把头撑起来,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耳廓:“都听见了?耳朵这么灵?”
王博文点点头,眨眨眼睛继续盯天花板。
孟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:“不是要你立刻搬过去,你如果愿意的话,咱们明天就走,不愿意的话,不搬也没关系。”
王博文又点点头,没答应也没拒绝,复又闭上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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